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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德国游客


二十年后


转眼二十载,案件毫无进展。终于在二〇〇五年的一天,霍姆斯接到了意外来电。洛杉矶的一位私家侦探问他,一九八六年是否经手过一起年轻男子跳下金门大桥的案件。霍姆斯立刻就想到了尼尔斯·爱迪生,他的心也怦怦跳了起来。


“对,我们调查过。”霍姆斯答道,“但是我们一直未查明他的身份。他没有身份证件,没有人报告他失踪,数据库里也查不到相关记录。”


“高个子?”私家侦探问,“头发浓密,衣着光鲜?”


霍姆斯不敢相信,这简直就像一场梦。他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回答:“就是他。”


私家侦探说,二十年前,他受德国的费舍尔一家所托,寻找他们的儿子沃尔弗拉姆。沃尔弗拉姆告诉他的朋友,说要带着一大笔钱去美国,打算大肆挥霍后在金门大桥纵身一跳。由于某些原因,尽管不能确定沃尔弗拉姆是否去过洛杉矶,费舍尔一家还是没有选择在旧金山,而是在洛杉矶请了私家侦探。早在一九八六年,私家侦探就联系了旧金山验尸所,说明了自己的身份,询问在金门大桥轻生的死者里有没有符合沃尔弗拉姆特征的人。对方说没有,跳桥轻生的人要么已经被确认身份,要么看上去与他的描述大不相同。于是私家侦探对费舍尔一家说验尸官没有任何关于他们儿子的记录,所以他应该没有跳桥轻生。


当时海岸警卫队会将打捞的金门大桥跳桥者的遗体交给旧金山的验尸官,然而沃尔弗拉姆的尸体掉在马林县一边,于是他的案件便交由马林县处理。


“旧金山验尸所应该告诉了那位侦探,让他联系湾区其他县的验尸官。”霍姆斯说,“可是他没有这么做,直到最近碰巧读到一篇文章——说金门大桥自杀案大多由马林县处理,这才打电话和我联系。私家侦探早已与费舍尔一家断了联系,但他想,万一呢?”


霍姆斯听到这个消息又兴奋又生气。“二十余年,费舍尔的家人饱受煎熬,对孩子的下落一无所知。对于我而言,只要旧金山的验尸官当时让私家侦探联系马林县,就可以免去我上百个小时的费心费力。”


私家侦探重新联系了费舍尔一家,说找到了他们的儿子。他们立即电话联系了霍姆斯。


“原来费舍尔先生是某产业的CEO,上下班靠他的私人直升机。”霍姆斯说,“他不用自己开飞机,有专门的飞行员。‘一个年轻人怎么有那么多钱?’——这个问题终于有了答案:他家境殷实。”


霍姆斯得知沃尔弗拉姆·费舍尔一九八六年离开德国时,带走了超过一万五千美元的现金。他的父母知道这件事,因为儿子对他们说想去美国寻找自我,但没有提及任何打算终结生命的想法。他在美国的时候,也与朋友保持了联系,他的那些朋友知道他的计划,但他让朋友们发誓保密,所以他们没有告诉费舍尔夫妇。事后,他迟迟未归,父母联系了他的朋友,于是得知了儿子之前告诉他们的话。


费舍尔一家飞到湾区,与霍姆斯和他的同事见了面。他们早已舍弃了孩子尚活在人世的希望,能够知道他的下落如何,他们心怀感激。霍姆斯安排了两处墓地用于埋葬身份不明的遗体,每具遗体在墓地上都有标记,以便日后墓中人重见天日。沃尔弗拉姆一案便是如此。他的遗体被重新挖掘,父母火化了儿子的遗体,并带着骨灰终归故里。


“我在这起案件上花的时间比其他任何案件都久。”霍姆斯说,“除了凯罗尔·菲利佩里和塔米·文森特的案子。其中大多用的都是我工作以外的个人时间。我妻子对此嗤之以鼻,‘为什么你就不能放手呢?你永远确认不了那个男人的身份。’但事实是,如果你手头只有一具骷髅,确认死者身份的可能性的确微乎其微;但如果你面前有一具几个小时前刚刚去世的遗体,确认身份并不是难事。但是如果你仍然确认不了,案件便如鲠在喉,让你心有不甘。这起案件耗费了二十年的时间和些许运气,但终于还是被我们解开了。”


他停下来思考这起案件。“这是我解决的最惊奇的迷案之一。”他对我说,“不算凯罗尔·菲利佩里一案,这起案件最具挑战,但也有一个更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