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现在,她也为了从困境中求生,向谜题发起了挑战。
“让我去吧,叶村君。我们没什么时间了。”
可是,尽管如此——我也不希望她勉强自己。
几经烦恼过后,我提出一个退让方案:
“不如我们先对照全员证词,理顺昨晚发生了什么吧。现在就算去看现场,也只会陷入混乱。为避免白跑一趟,我认为首先要把握情况。”
“……嗯。”比留子同学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真不愧是神红的华生。你说得没错,我们先找大家问话吧。”
将她说服后,我暂时放下心来,同时又有种复杂的心情。
我可不是华生。
四
三楼电梯厅。我们在直至昨晚还空荡荡的地方摆上了简易桌和对应人数的椅子,围坐在一起。
二楼被丧尸占据只是时间问题,现在我们只剩下三楼和屋顶的空间。若丧尸突破东侧楼梯路障,或从三楼应急门侵入,我们就不得不从仓库逃往屋顶。因为这样,离仓库最近的电梯厅就成了我们的新据点。
立浪死后,推动对话的人成了比留子同学。由于她从房间逃出来时穿着睡衣,便借了静原的外套披在身上。
“在向大家问话之前,我想先确认一件事。昨晚我回房时,突然感到强烈的睡意,最后像晕倒一样睡着了。我一直熟睡到刚才,甚至没听见丧尸冲破逃生门拥入走廊。另外我醒来后,还感觉双手很难发力,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现在回想起来,那实在太反常了。恐怕大家都有这种感觉吧?”
众人闻言纷纷肯定了她的说法。
“对啊,我也双手无法发力,还以为自己要从绳梯上掉下去了。”
高木说完,管野也说:
“是的,昨晚我也想每小时出来巡视一次,可是稍微一合眼我就睡死了,连手机闹钟都听不到……就这样一直睡到出事。”
连静原和失眠的名张都遇到了几乎相同的状况。
“这莫非是……”
“嗯,我们被下了安眠药。”
所有人脸上都闪过紧张神色,因为那无疑表示,凶手就在我们中间。
“终于搞清楚了。我一直待在房间里,什么事都没有。也就是说,你们昨天吃的食物里被下了药。你们中间有个人是杀人魔!”
“不要乱说话!”
七宫瞪着遍布血丝、充满恐惧和愤怒的眼睛看向我们,名张立刻回击。
“那个,能听我说句话吗?”重元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其实我也什么事都没有。”
高木皱起了眉:
“什么意思?难道还有没被下药的盘子?”
重元摇摇头。
“不,我只有一样东西没碰,那就是餐后咖啡。因为我平时只喝可乐,昨天端上来的咖啡我一口没喝。”
我也附议道:
“我也没喝咖啡,昨晚并没有感到奇怪的睡意。”
只见七宫一脸狐疑地看向我:
“竟然有两个人吃了饭却没喝咖啡吗?”
“其实我对咖啡过敏。”
“咖啡过敏?那是什么鬼?”
“我听说过。”护理专业的静原出言相助了,“那是一种迟发性过敏,摄取后数小时,长的时候数日才会出现身体不适。由于症状相似,很难将其与咖啡因中毒进行区别。”
“我喝绿茶或红茶都没事。当然可以验证一下,不过可能会给各位添麻烦哦。”
“不,那倒不至于。”比留子同学说,“我记得跟你在咖啡厅第一次见面时,明智学长点了咖啡,而你喝的却是奶油苏打。”
真不愧是比留子同学,连那种事都记得。
“总之,如果是咖啡被下安眠药,那就说得通了。我记得管野先生前天也冲了咖啡吧?”
“对,是冲了。”
“换言之,我们可以根据情况预料到昨天一样会有咖啡。就算没有,只要表现出想喝的样子,管野先生可能也会去冲吧。那台咖啡机是用胶囊和壶中热水冲制的机型,只要将安眠药混入热水就可以了。我们中间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在入夜前靠近咖啡机。如果把药混入其他地方,比如饮水机,那我们不一定全都会喝。所以混入咖啡是个聪明的选择。”
没想到凶手在吃晚饭时已经做好了准备。不,更重要的是,这下可以肯定凶手就在我们中间了。
“总之,虽然出现了几个例外,但凶手还是成功给我们下药,限制了夜间行动。我们先从每个人回房后的事情开始整理吧。由我先来。”
比留子同学的声音有种不容反驳的魄力。七宫开始抖腿,又不停地敲太阳穴。管野似乎在总结思绪,一下一下地点头。名张则抱住了脑袋,仿佛在抗拒现实。
“昨晚我被叶村君送回房间,因为感到强烈睡意,大概十一点半就上床睡觉了。然后我一直熟睡,没有醒来过。后来就被电话铃声惊醒了。”
“电话?”我反问道。
“是内线电话,我不知道是从哪个房间打来的,因为那部电话机上没有显示屏。总之电话应该响了很长时间。我醒来后,晃了晃沉重的脑袋拿起听筒,结果听见里面传来奇怪的声音。”
跟昨天截然不同的情况,让所有人露出了困惑表情。
“就好像那些丧尸发出的叫声。分不清男女,只听到‘呜呜’‘啊啊’的声音,持续了大约十秒后,电话挂断了。一开始我以为是恶作剧,然后才发现有人在敲门。不,那不是敲门,而是喝醉酒的人往门上撞的感觉,声音很不规则。我把耳朵贴在门上,发现走廊好像被挤满了。此时我才意识到,丧尸突破了逃生门,便马上打电话给203号房的管野先生。打电话时,我看了一眼时钟,记得是四点二十五分。可能管野先生还没摆脱安眠药的影响,过了好久才接电话。”
被提到名字的管野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是的,因为睡得太熟,根本没听见。”
“大约过了三十秒,管野先生接了电话,我首先向他传达了丧尸进入南区的事情,随后请他确认山庄内的情况。如果丧尸已经进入休息室,那管野先生也出不去了。然后我请他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从楼上放绳梯下来,说完便挂了电话。通话时间大约有两分钟吧。”
目前看来,除凶手外,最早醒来的是比留子同学。
“接着我又给睡在隔壁的高木学姐打了电话,因为我担心她毫无防备地打开房门。学姐应该不到十秒就接了电话。”
“我当时也睡死了,没发现走廊的情况。”
“向高木学姐说明完情况后,没过一会儿管野先生等人就从七宫前辈房间把绳梯放了下来,帮助我逃离了房间。我的情况就是这样。”
接下来开口的是管野:
“昨晚最后一个离开休息室的人是我。我目送叶村先生和静原小姐走向东侧楼梯后,像平时那样巡视了二楼和三楼,随后锁上东区大门。当时电梯停在三楼。然后我回到房间,像头天晚上那样设好手机闹钟便躺下了。然而如剑崎小姐所说,我一觉睡到了她给我打电话的时辰。我记得当时是四点二十五分,通话时变成了二十六分。听到丧尸入侵的消息,挂断电话后,我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间,发现丧尸还没进入休息室,不过立浪先生却变成了那个样子。尽管陷入慌乱,我还是确定了他的死亡,还检查了周遭情况。结果我发现,昨天锁上的东区大门竟然打开了,而原本敞开的南区大门反倒关了起来。”
确实,我们决定每天上锁的只有距离路障较近的二楼东区大门。
“那么关闭南区大门阻挡丧尸的人,就不是管野先生了?”
“我醒来时门已经关上了。不过南区大门没有上锁,只是把门关了起来,只要转动门把就能打开。”
“钥匙在哪里?”
“跟平时一样放在电视柜上。我认清情况后,慌忙锁上了南区大门。好在丧尸不知道门要拉开,救了我们一命。可是一步踏错,休息室就会被占据,把我们也困在房间里。”
我一边感慨这个情节发展着实诡异,一边认真听了下去。
“随后我做出了判断。当时只能暂时放下立浪先生的尸体不管,当务之急是解救被困在南区的剑崎小姐和高木小姐。然而尸体状况实在太惨烈,可能会给名张小姐造成巨大打击,我就没有叫醒她,而是直接去了三楼。由于没时间一个个去叫,我就一边大喊一边到电梯厅拿起绳梯,直接走向兼光先生的房间了。”
就是那时,我在房间里听见了叫声。
“接下来的行动,大家都看到了。排除因为熟睡没听见的情况,打电话到我房间来的只有剑崎小姐,没有其他可疑电话。”
接下来是高木,她基本上佐证了前面两人的发言,但有一点很奇怪。
“我昨晚在休息室与管野先生和美冬道别后,在走廊上遇到叶村,跟他说了几句话就回了房。当时我已经很困,连门卡都拿不稳了……应该是十一点多,我就上床睡觉了,中间一次都没醒,直到最后被剑崎打来的电话吵醒。不过……接到剑崎的电话前,我感觉电话铃声响了好久。不是十秒二十秒,恐怕响了一分多钟吧。当时我脑子昏昏沉沉,没有接到电话。那阵铃声停下后,马上又有电话打进来了。我总算清醒过来接了电话,发现是剑崎打来的。剑崎,你打了好几次电话吗?”
“没有,只打了一次。”
“这样啊……总之,听到剑崎打来的电话,我看了一眼时钟,正好四点二十八分。她在电话里嘱咐我千万不要出走廊。不过听到外面的撞门声,我连靠都不想靠过去。后来就被大家救出来了,并没有其他发现。”
最重要的三个人说完,比留子同学看了看周围的人,我决定给出我的证词:
“就像刚才学姐说的那样,昨晚我送比留子同学回房后,还目送高木学姐进了房间。随后我到休息室找到静原同学,跟她一起上了三楼,说了一会儿话,最后在房间门前道了别。我没喝下安眠药,昨晚应该挺晚睡觉的。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就是无所事事地躺在床上,不太确定几点睡着了,应该是一点或一点半左右吧。早上我突然醒来,听见走廊传来管野先生的叫声。喊的好像是二楼逃生门被突破了,对吧?当时还差一点就到四点半了。”
我看向管野,他对我点了点头。
“我吓了一跳,就挂上防盗栓看了一眼走廊。当时隔壁房间的静原同学正好探头出来,跟我对上了目光。随后我们两人就跟在了管野先生后面。今早没人打电话到我房间来。”
“这样一来,凶手可能只给我和高木学姐打了电话。”
比留子同学陷入思考时,习惯性地撩起发梢扫着嘴唇,同时请静原发言。
静原的证词基本跟我一样。她受到安眠药影响,如同晕厥般睡了过去,但是被管野的叫声惊醒了。至于时间,她并没有清楚的记忆。
后来名张、重元和七宫的证词都没有提供新线索。名张一直睡到了骚动结束,重元和七宫则跟静原一样,在被管野吵醒前根本没发现二楼异常,也没接到电话。
问完话后,比留子同学提出再去凶杀现场查看一次。
“因为二楼随时都可能被占领。”
“我也一起去吧,万一丧尸冲进来就麻烦了。”
说完,管野提起了剑。
“我也去。”“……那我也一起。”“——嗯。”
意外的是,除了静原和高木,其他人都跟了过来。他们或许都受不了凶手身份不明的状态吧。
五
来到休息室,管野在南区门前摆好架势,随时准备迎击丧尸。门后依旧传来不依不饶的撞击声。
比留子同学戴上口罩,径直走向夹在电梯门中间的立浪尸体。损伤严重的头部虽然用布盖上了,可我担心她又晕过去,便尽量待在离她近的地方。
“真可怕,头部完全被破坏了。不过这很奇怪,进藤学长那次,凶手并没有下这个狠手啊。”
确实如此,为何这次要斩草除根呢?莫非咬死进藤的并不是丧尸,所以不需要这样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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