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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指名仪式


“啊,这个……我倒、倒是无所谓——”


“还有啊,希望斧高君把在一守家的所见所闻,那些令人感到玄妙、奇怪或诡异的……淡首大人的事当然也包括在内,都详详细细地告诉我。”


在兰子的催促下,斧高不知不觉就把自己到媛首村后经历的怪事全说给她听了。


“唔,是这样啊……”


斧高结束漫长的叙述后,兰子深深叹了口气,发出一声感慨。


“这诡异之极的斩首连环杀人案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深不可测的东西呢。”


中午,他俩在媛首川河畔吃了斧高一早就开始准备的便当——说是便当,其实只是几个饭团,用来作为昨天受款待的小小谢礼,这是斧高能做出的最高回报。


“真好吃。这饭团是斧高君亲手捏的吗?对了,如果你当了我的秘书,想必我俩每天都能做一桌好菜啦。”


只是饭团而已,这也太夸张了吧。但斧高还是非常高兴。说起来,兰子也许是长寿郎之外第一个这样称赞他的人。


在河畔闲聊了一阵后,兰子道:“这就回去吧。我们必须在秘守家的亲族会议开始前,赶到那间里厅去。我和你都是外人,但正因为如此更不能迟到。否则,他们会以人没到齐为借口不进行讨论,我可不想这样。”


兰子似乎早就摸准了富堂翁的性格。她催促斧高一起离开媛首川,直接回了一守家。


途中,乘坐私家车的二守婆婆从两人身边经过。让斧高吃惊不已的是,车刚在不远处的前方停了下来,一枝夫人就立刻催促兰子和她一起坐车。前天的指纹一事,兰子不经意间成了二守家的帮手,多半就是这一点起了作用。


然而兰子彬彬有礼地拒绝了邀请。


“为什么不坐呢?”汽车驶远后,斧高问道。


“因为那人没说让你一起坐嘛。”


两人在一守家里厅现身时,除了富堂翁和兵堂之外,所有人都到了。


“你去通报一声,就说各位都已到齐——”


甲子婆整句话还没说完,斧高就已经起身唤人去了。


向他下达指示的甲子婆,表情里透着责难之意,像是在说“这么重要的时刻,你究竟跑哪去了”。若在以往,甲子婆少说也会斥责一句,奇怪的是这次她却一言未发。这是因为她说过这几天斧高可以自由活动吗?这一点斧高也不是没想到,但甲子婆不可能做出这种令人称道的事。多半是因为还有更让她牵挂的事吧。


禀明富堂翁和兵堂后,斧高急忙返回里厅。就在这时,由女佣引路的高屋敷到了。不久,秘守家族长和一守家户主也进入了客厅,参加第二次亲族会议的全体人员终于到齐了。


座次和前天一样。上座中央的右边坐着富堂翁,左边坐着兵堂。从富堂翁的左手起,依次是兵堂之妻富贵、甲子婆、富堂最大的妹妹即三守婆婆二枝、二枝战死的儿子——克棋之妻绫子、次女华子、三女桃子,此六人向下座一字排开。


对面的那一列,兵堂的右手是富堂的姐姐即二守婆婆一枝夫人、她的儿子纮达、纮达之妻笛子、两人的次子纮弍、长女竹子,以及江川兰子共六人。


至于列尾空开二人份的座位距离、两列之间并排坐着佥鸟郁子和斧高,也与上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斧高旁边多了个高屋敷。


换言之,六对六的长边依旧,而短边成了二对三,所以长方形稍稍变了样,成了梯形。


“嗯,看来所有人都到齐了。”富堂翁环顾众人的脸,然后视线停留在高屋敷身上,“那么巡警先生,我问你,遗体指纹的调查有明确结论了吗?”


“有,今天早上我收到了报告。”或许是意识到了客厅中飘荡着的异样空气,高屋敷也显得很紧张。


“那我们就听听结果吧。”


“明白了。”


所有人都探出了身子,一守家的富堂翁、兵堂和甲子婆三人,二守家的一枝夫人、纮达、笛子和纮弍四人,反应尤为强烈。


“如果略过专业性的说明,只叙述已判明的事实,那就是从长寿郎房间借出的书籍和钢笔上粘着的指纹,和马头观音祠发现的无头尸的指纹,完全一致。所以,遗体确认是秘守长寿郎无疑。”


“呵……”


甲子婆长叹一口气,兵堂呼应她似的塌下肩膀。最后是富堂翁发出了语不成声的低吟。这些表现既可以看成他们总算是死了心,也可以理解为终于卸下了承重已久的包袱——端看你怎么想了。


和一守家三人形成鲜明对照的是,二守家的人们毫不掩饰喜悦之情,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巡警先生,辛苦了。”似乎是为了赶快进入下一个议题,一枝夫人代替富堂翁慰劳了高屋敷,随即又道,“方便的话,就请继续旁观一守家下任继承人的指名仪式吧。”


“啊,是……”


对高屋敷来说,这番好意显然让他左右为难。他征询意见似的看着斧高,所以斧高也只得无奈地轻轻点头,表示留下来比较明智。因为对斧高来说,有高屋敷在身边,也能安心不少。


“那么富堂翁,就请您作为秘守家的族长,向我们全体族人指定下一位一守家继承人吧。”


在斧高记忆里,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一枝夫人称弟弟为“富堂翁”。而且现在她正向弟弟深深垂首。


富堂翁再度扫视了众人一番,然后目光凝望着虚空,开了口:


“现在,我将以秘守家族长的身份,明确指定继我儿兵堂之后成为下任一守家继承者的人选,并在这里宣布他所嫡出的家族是今后的一守家。在这里,他本人及其家族全员必须严肃对待这一任命,将致力于光宗耀祖的责任铭记在心。”


二守婆婆当即恭身叩拜,纮达和笛子夫妇也效仿一枝夫人,立刻低头施礼。就连纮弍也一本正经地垂下头,表示遵从,令斧高也为之瞠目结舌。


(果然,想到自己即将成为一守家继承人,过去的二守家即将升为一守家,连不成器的纮弍少爷都自然而然地庄重起来啦。)


只是,斧高一想到这本是长寿郎的使命,与其说深感悲伤,还不如说是满心的不甘。


“听好了,一守家的下任继承人是——”


不知为何,富堂翁闭上了嘴。斧高本以为他是故意想惹人着急,但又觉得他的表情很奇妙。


“那么,富堂翁,这位重要的继承人是谁?”


一枝夫人竭力忍耐着催促对方的冲动,以温柔得让人心惊肉跳的语气询问道。一刹那,始终面无表情的富堂翁,脸上漾起了淡淡的笑容:“是斧高啊。”


众人齐刷刷地猛然转头,向斧高望去。他们的动作让斧高感到客厅里似乎刮起了一阵狂风,正从上座向他所在的下座袭来——


“富、富堂先生,你究、究竟是在开什、什么玩笑?”最先恢复过来的毕竟还是一枝夫人,“你再怎么不甘心把一守家的地位交给我们二守家,也不至于说出斧高是继承人这种话吧,而且还是个用人——富堂先生,恕我失礼,你的脑子没问题吗?兵堂先生!这究竟是怎么——”


“斧高是……”一枝夫人把矛头转向兵堂时,富堂翁抬手直指斧高,“坐在那里的斧高是我儿兵堂和,你看,就是他和那位家庭教师所生的孩子。”


不光是二守婆婆,所有人都惊呆了。此时此刻,斧高眼前完全成了白茫茫的一片,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


紧接着,他突然感到头部隐隐作痛,随即深深地、无止尽地陷入了漆黑一片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