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别无选择,”吉里安诺说,“如果共产党人控制了政府,他们绝对不会对我们实行大赦。目前,基督教民主党、特雷扎部长、巴勒莫的红衣主教,当然还有唐·克罗切,必须是我们的朋友和战友。我们必须挫败共产党人,这是首当其冲的事。我们要和唐·克罗切会面来解决这个问题。”他顿了顿,拍拍皮肖塔的肩膀,“你让红衣主教写了条子,这干得很好。这张通行证将来也有用。”
但是皮肖塔并没有心悦诚服。“我们替他们干那种勾当,”他说,“然后让我们像叫花子一样乞求,等待他们的赦免。对他们我是一个也不相信——他们跟我们说话的时候,把我们当成傻乎乎的女孩儿,如果我们同意和他们上床,他们就把世界许诺给我们。我说我们要为自己而战斗,把我们得来的钱留着,不要分给穷人。我们可以变得很富有,到美国或者巴西过国王一样的生活。这就是我们的解决办法,那样我们也就没有必要指望这些达官显贵了。”
吉里安诺决定把自己的想法如实相告。“阿斯帕努,”他说,“我们必须把赌注压在基督教民主党和唐·克罗切身上。如果我们赢了并且获得赦免,西西里人民将选举我们来领导他们。我们就将赢得一切。”吉里安诺停下来,朝皮肖塔笑了笑,“如果他们愚弄我们,我们也不会怎么样。我们能有多大的损失呢?现在,你仔细听我说。你我二人的想法是一样的。我们最终的敌人是友中友和唐·克罗切。”
皮肖塔耸耸肩。“我们正在犯一个错误。”他说道。
虽然吉里安诺面带微笑,但却在认真思考。他知道皮肖塔喜欢这种流亡的生活。这非常适合他的个性,虽然他非常机敏狡猾,但是缺乏想象力。他不可能高瞻远瞩,看不清当土匪的必然下场正等着他们。
那天夜里晚些时候,阿斯帕努·皮肖塔坐在悬崖边上,点燃一支香烟。可是他感到胸口一阵剧痛,于是把烟掐灭,把半截烟放进自己的口袋。他知道自己的肺结核越来越严重,但是他也知道如果他能在大山里多待上几个星期,他会感觉好些。有一件事使他感到担心,但是他没有告诉吉里安诺。
在去见特雷扎部长和红衣主教的途中,唐·克罗切一直陪着他。每天晚上他们都在一起用餐,唐·克罗切跟他谈了西西里的未来和将要面临的麻烦。过了一段时间,皮肖塔才意识到唐·克罗切是想博得他的好感,想争取他对友中友的好感,巧妙地试图让他相信,唐·克罗切能够给他一个更好的未来。皮肖塔明白对方的用意,但他却丝毫不露声色。不过他对唐·克罗切的好意不太放心。除了图里·吉里安诺之外,他还从来没有害怕过任何人。唐·克罗切一生都在努力获取别人的“尊敬”,因为这是黑手党首领的象征,他使皮肖塔心生恐惧。他担心的唐比他们都要狡猾,而且会出卖他们,有朝一日他们将会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