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狂暴地扭动身躯,想抽出自己的手,但是被姑娘的手臂牢牢地搂住不放;他无论怎样使劲,也没法把她甩开。
“比尔,”姑娘说着竭力把头偎在他的胸前,“夜里,那位老绅士和那位好心的小姐对我说,我可以到外国去清静安宁地度过一生。让我再去找他们,跪在地上求他们对你也发同样的慈悲和善心,让我们俩离开这个鬼地方,互相离得远远地各自重新做人,除了祷告时以外永远不再提起我们过去的生活,永远不再见面。悔过自新永远不会太迟。这是他们告诉我的——现在我也体会到了——但是我们需要时间——只要很少的一点点时间!”
破门盗窃犯终于腾出一只手来握住了他的手枪。尽管在这狂怒的火头上,他脑中还是闪过一个念头:他要是开枪的话,事情肯定马上暴露。于是他使出所有的力气,对准姑娘仰着的脸(几乎触到了他自己的脸),用枪柄猛击两下。
她身子一晃倒了下去,从额上一道很深的创口涌出来的鲜血几乎淹瞎了她的眼睛;但她勉强撑起来跪在地上,从怀里掏出一条白手绢——露梓·梅里的手绢——握在十指交叉的手中往上举,尽她微弱的力气所容许的程度高高地朝天举起,向创造了她的上帝低声祷告,祈求宽恕。
这是一幅惨不忍睹的景象。凶手踉踉跄跄退到墙边,用一只手遮断自己的视线,另一只手抓起一根沉重的木棍把她击倒。